【专稿】把“查思想”摆到安全管理的极端重要位置 ——兼论摆脱信息化智能化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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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彭知军，前燃气从业者，现主要从事安全生产综合管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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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我国社会经济发展已进入跨越“中等收入陷阱”、转型升级的艰难爬坡期，又逢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安全生产整体形势有所好转，但和人民的需要差距还很大，重特大事故仍然触目惊心。党中央和国务院出台了一系列法规政策，组织推动以建立安全生产管理长效机制为目的的安全生产改革、全国安全生产专项治理三年行动，力图从根本上扭转安全生产形势。

在具体实践中，人是重要的、最为活跃的因素，各种论述汗牛充栋。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在科学技术尤其是互联网、大数据、物联网、人工智能等技术进步的条件下，加之管理理念和工具普遍西化和异化，在组织架构和经营管理中，把员工过度“经济人”化，即围绕职责和考核开展日常管理工作，在一定程度上脱离了基于人性的考虑，且过度依赖技术手段。这是一种危险的倾向。

科技的进步和应用已经影响了人们对生产安全的认识和管理，有了些泛滥的苗头。科技的进步和应用对社会组织分工等深层次的影响，在相当大的范围内，需要我们进一步研究和评估，尤其是微观层面的考察和探讨非常少。过度商业化并叠加“互联网化”，关系变得简单，或者说单向了，比如快递员和平台没有任何感情联系或互动，两者之间只有指令和反馈了，这对快递员的精神压力有研究过吗？

在这方面，工程伦理的课要补上。至少在我熟悉的燃气领域，基本没有人提这个概念，也基本没有听到关于这个概念的讨论，文章或论文就更没有了。这主要是国内没有建立工程师文化，工程师既然得不到重视，有关工程师的文化也必然没有生存和发函的土壤。这又是另一个大的话题。

关于信息化或智能化系统的实际效果，我认为也要谨慎对待。比如，燃气公司上了管道地理信息系统，并辅以巡查系统，更有利于一线员工打卡和记录了，当然了，巡查轨迹作为发生事故之后的责任追究，是一个很好的证据，至于能否起到督促其提高巡查质量，恐怕要打个问号？提高巡查记录质量是确定的。比如，据2017年《中国新型智慧城市》白皮书，杭州市在全国335个城市的“互联网+”社会服务指数排名中,杭州以383.14的高分成为最智慧的城市，这个城市的燃气设施第三方施工破坏数量多得吓人。我想这个城市的燃气公司也很早就建立了燃气管道信息系统，巡查巡检软件也用了很长时间了，但是为什么燃气设施破坏事故那么多？是否有人研究过系统的绩效评价？这些光鲜的东西不是仅仅作为展示之用吧？！

图1 杭州市主城区近2016年至2018年燃气管道设施第三方破坏数量趋势

如果“经济人”化的管理和科学技术应用，副作用是加大人与人之间的隔阂、误会乃至冲突，我想这些管理和技术措施是不值得。笔者认为，各种系统让大家到位置了，但“到位”不是靠系统里的的几个指标能描述到位的。那就要说道柔性的思想了。

说到“查思想”，大家都不由自主地认为是狭义的政治思想工作，这是惯性表现，也是可以理解的。这里我想和大家谈一下关于安全检查监督的“查思想”，认为在当前的情况下，非常有必要返璞归真，我认为要对“支部建在连上”再学习、再认识和再运用。

那些坛坛罐罐看起来是有点旧了，但是功能还是一样的，只要手艺好、食材好，一样能腌制出好的咸菜、酱菜。

图片来源：中国军网

对几十万、几百万乃至几千万上亿的信息化智能化系统，都敢于一掷千金，这些系统在另一层隐喻就是一层层保护管理人员的“马甲”。为什么一提改善员工尤其是一线员工待遇的时候，哪怕就是买点好的个人防护用品或者把安全防护措施再完善一下，或者工劳加班之余弄点大排档，就是这个规定、那条要求，基本就做不起来了，对员工作为“人”的角色和需求有所忽略，甚至是蔑视，也造成了人力资源部门的员工关系职能弱化、淡化或虚无化，工会、青年团、妇联等组织的活动也多以生产经营目标为主，偏离了本身的功能定位。

这么一个情况，你怎么创新地搞团队建设都没有什么效果，走完形式主义的团建，回到工作场所又是原来一番景象。典型的表现就是在日常工作中，如安全检查监督少了“查思想”，即使有，也是蜻蜓点水，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反而有了副作用，要予以警惕和纠正。还有就是用调研表来代替“查思想”，完全把“查思想”是一个动态的交流交互过程给忘记了，在这个交流交互的过程中有附和、辩论，甚至争论、争吵，当然也有启发和触动，这个过程就是“查思想”要的效果。

笔者刚参加工作时，2003年7月第一个岗位是一个大型燃气公司下属的小型燃气公司的安全管理员，记得翻看一本小册子，讲安全检查监督工作的方法，其中有一个是五查，即“查领导”“查思想”“查制度”“查管理”“查隐患”，当然了，还有很多各种经验总结成果，都是实践中大浪淘沙后的结晶，都是好的，这里不做赘述。那时对“查思想”不以为然，随着工作时间的增加，逐渐了解了“查思想”的内涵，并在自己的工作实践中，有意识地把“查思想”摆在比较重要的位置，加大关注重视的投入。

“查思想”地核心要义在于管理者把一线员工当作“人”来对待了，相较于当前的情况来看，这是一种回归和进步，不是那种“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或者“人格平等”，而是情感交流的平等。

当前，我们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摆脱信息化智能化的“陷阱”，我感觉到大家苦系统（平台）久已。核心武器就是要“以人为本”，这又是极其难做到的。在面对系统时，我们还没有用哲学的思考和看待，需要有人来做个研究。

归根结底，资本过于活跃，已经超出一个范围，但是我们还没有想好如何去合理地加以限制。我们往往都会抨击历史上的重农抑商政策，但统治者及其智囊团、利益集团真的是愚民吗？我想情况不全然是这样的，当时那帮最顶级的人采取这个政策有其现实意义，用现在的条件来评价是不恰当的。

能够与之“对抗”的就是文化了。“查思想”又会回到我们的传统文化上来，宏观上是个文化自信问题，微观上是怎么认识、理解和运用自己的文化问题。作为工程师，应该要加强对“文化”的学习和运用，不能单纯地搞技术主义路线。

好多在安全事故中死去的人，被事故调查报告指出承担了“主要责任”，他们只是没有机会开口说话而已。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想说。活着的时候他们没有机会，死了就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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